金竟之

02

张海客醒来三分钟后，觉得自己还是长眠不醒的好。

他被扒了个精光，平躺在床上，双脚脚腕被捆在一起，双手被手铐铐着，横穿过床栏杆。

现代卧室的装修风格很少会有床栏杆这种东西，正常人也不会在家里放着手铐，更何况——张海客扭头去看，发现手铐上裹着一层毛茸茸的布料，豹纹。

张海客心里猛地一沉，妈的，遇到变态了。

“你别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行吗？”萨沙抱着画板坐在床边的沙发上，看一眼张海客又低头写写画画，“我只是在研究你的身体，我称了重、量了尺寸，发现你的形体还挺标准的，一般人不会这么刻意训练自己的身体，我对你的来历很好奇。”

张海客挣了挣手腕，很牢固，靠蛮力挣脱是不行的，决定暂时不轻举妄动，除非他能在一瞬间挣脱床栏并且解开脚上的绳索，否则他没有机会干掉面前这个叽叽歪歪的变态，哪怕手铐不解开都行，但腰背腿脚一定要恢复行动力，张家人在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，很多必杀技都取决于腰力。

“你别乱动，床栏杆是焊死的，虽然是情趣手铐，但也是需要钥匙的。”

萨沙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，张海客看他一眼：“怎么，你家住在泰坦尼克号上？是不是还要给我找个海洋之心带上，回头把画锁保险箱里？那你可要准备好，冻死在海里可别怪我。”

萨沙笑了一声，把画板放下，坐到床边，捏了捏张海客的脸：“我倒是准备好了，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好，毕竟他俩死之前还有过一夜风流——你他妈怎么咬人呢你！”

萨沙话没说完，张海客扭头就对着嘴边的手咬了下去，这一口咬得狠，直接把萨沙右手大拇指根咬出渗血的牙印，最后还是萨沙气急败坏地掐脖子才让张海客松嘴。

张海客吐了口带血的唾沫，喘着粗气道：“少在我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，我没你那么龌蹉。”

“那谁知道，你能仿着吴邪的脸招摇撞骗，也不是什么好人，一丘之貉而已，”萨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，渗出的血丝很是刺眼，这让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，心中气不过，转身又照着张海客的脸捶了一拳，“我他妈好奇才把你当研究对象，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
张海客听到这句话，心中一动，忽然笑了起来：“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张脸怎么做到的吗？你把我松开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
萨沙顿了一下，冷笑一声：“不过是人皮面具而已，我还需要你来说？”

“那你找到面具的痕迹了吗？”

张海客笑吟吟地看着他，嘴角还挂着血，脸上红肿了一块，受伤的痕迹非常自然，这让萨沙犹豫了片刻，盯着张海客好一番打量，半晌才缓缓说道：“我把你的脚松开，你告诉我这张脸背后的信息，以及你的身份，没有欺骗我的话，我会考虑放开你。”

张海客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，想起自己光裸的身体，下意识翻了个身趴着，叹了口气：“你这不是做交易的态度，你只退让了很小一步，就想套我全部的消息，这么好的生意，不如也介绍我几笔。”

萨沙不屑地摇摇头：“你没搞清楚状况，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，拿消息换自由的前提是我愿意，更何况我也无法及时辨别消息的真假，我能让出这一小步，你应该珍惜机会。”

张海客沉吟了片刻，似乎在思考什么，萨沙也不急，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的后脑勺，轻松地开始哼歌。

几分钟后，张海客长长地叹了口气，像是做了艰难地决定一般，萨沙弯下腰凑过去问他想好没有，他啧了一声，扭头看向萨沙：“你知道吗？其实我觉得没搞清楚状况的人，一直都是你。”

话音落下，没等萨沙反应过来，床上的人突然挣脱了脚腕上的绳索，双手抓住栏杆，拧动腰部，反身就把两条长腿从萨沙的背后踢了上来，膝弯锁住萨沙的脖子，直接将他带跪在地上。

手铐顺着床栏杆滑动到边上，张海客抓着床角骑在萨沙的脖子上，膝弯越锁越紧，另一条腿钻过腋下扣住萨沙的一条胳膊，萨沙想要起身，但是张海客的手还拷在床上，床头的高度限制了活动范围，而且，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抗锁喉的力度，即使萨沙把张海客的小腿掐出青紫色的手印也不行。

十分钟后，身下的人渐渐没了动静，张海客又等了一会儿才松开他，萨沙直接扑倒在地上，张海客踢了他一脚，看没什么反应，这才改为跪在床边，用脚去勾沙发上的画板。

板上有个小夹子，带铁丝圈，这是他最好的机会，萨沙不可能把钥匙放在身上，那样太容易被他逃脱了。

张海客把夹子掰开，捋直铁丝，跪趴在床头解锁，很快打开了其中一只手铐，摆脱床栏的束缚后终于能直起腰来，舒了口气，低头揉了揉自己两腿之间，恨恨地骂了一声：“这小子头发是钢丝做的吗，这么扎人！”

他抖了抖挂在左手的手铐，决定先穿衣服走人再说，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，当即翻身下床，跨过萨沙的身体时，后脚刚抬起来，就从脚底传来熟悉的电流刺痛感。

用电击器的男人都是王八蛋。

张家习惯用冷兵器实在太吃亏了。

脚心被电击器捅上去的伤害很大，张海客趴在地上抽搐的时候眼泪鼻涕都下来了，加之内心的想法，让他觉得氛围十分悲壮。

萨沙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，爬起来把人捞到床上趴下，又拷了回去，转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，摸了一根皮绳，在张海客的右脚腕上拴了个死结，另一头系在床位的栏杆上，这才坐到床边好一阵喘气，把气音理顺了才拍了拍张海客的背，说道：“敬酒不吃吃罚酒，你这种人我见过，平时牛逼惯了就开始自负，不把别人当回事，我今天要好好教教你。”

张海客也缓了好半天，再开口时说话还有点颤：“你这个人…一点都不尊老爱幼，没半点规矩，毛都没长齐还来教育我？”

萨沙弯下腰把他的脸掰过来看向自己，大拇指压在嘴角摩挲着，道：“我不在你们这行混饭吃，我只是半路出家随便玩玩，你们的规矩跟我没关系，而且——”

他忽然凑得更近了，压低的声音带着沙哑，有一股难言的暧昧：“——你怎么知道我毛长没长齐，得验了才清楚吧。”

张海客瞳孔一缩，面无表情地瞪着萨沙，萨沙笑得很放肆，直起腰来，把手搭在张海客的后腰上说道：“我现在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，不要把后背和屁股对着我，要知道，我跟男人上床，从来都是做上面那个的。”

他说完，把指尖放在嘴边轻轻地舔了一下，上面沾着的是张海客嘴角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