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竟之

13

情欲一点点退下去后，一行人也刚好回到那套宅子里，只是吴邪进屋换衣服的时候，发现内裤上有很可疑的湿痕，面红耳赤地愣了半天，偷偷把内裤丢进垃圾袋。

他觉得有必要和张起灵谈谈，再这么来两回，他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，会把对方直接扑倒扒了，那到时候多尴尬，强上alpha什么的，会不会被拍到墙上？

吴邪不敢细想，捏了捏眉心，收拾干净下楼，胖子也回来了，正在和坎肩说话，“……一个小屁孩我能收拾不好？不就是倒个斗么，过段时间胖爷给他拉个队伍，保他古潼京七进七出，你也看着点，别让外人捣乱，天真现在金贵着呢，张吴联姻，老九门下一代指不定还要靠他。”

胖子大概是看两个人都不在跟前，越说越不像话，吴邪听得额角青筋直跳，赶紧上去踹了一脚，骂道：“别扯淡！我和小哥还是纯洁朋友关系！”

胖子一脸无语，正想回一句“你把身上信息素清干净了再说话”，余光看见张起灵从屋里出来，悻悻地改了话：“我把黎簇打发回去了，回头我安排他，大少爷，您就操心自个儿就行了。”

坎肩也故作愁眉苦脸地叹气，摇摇头，和胖子勾肩搭背地走开，腾出二人空间，才能让东家和那小哥相处啊，不然这么大把年纪，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夫夫孩子热炕头的安稳生活。

吴邪猜不到坎肩的心理活动，不然早就抄起棍打人了，他只是挠挠头目送两个人进了隔壁院子，回身忐忑不安地看向张起灵：“小哥，那什么，你现在没事的话，咱俩聊聊？”

张起灵点点头，看见吴邪点烟的时候皱了皱眉，吴邪老老实实认怂：“你让我抽最后一根，不然我会很紧张。”

依然是沉默地点头，却搞得吴邪更紧张，打火机按了三次才把烟点上，他不敢吸进肺，熟悉的味道在口鼻间走了一遍，才慢慢放松下来：“小哥，我是个omega，而且我的身体状况有点特殊，下一次正式的发情期可能用抑制剂或者临时标记效果就差了。”

吴邪决定开门见山，跟张起灵绕弯子没有任何意义，他最近反反复复的发情热主要是信息素和情绪不稳定造成的，并不算真正的发情期，长则半年短则一月，下一次发情期就会正式到来，那会是持续七到十天不间断的发情热。一个人是很痛苦的，他经历很多次了。

“所以你需要一个Alpha？”

吴邪咳了一声，移开视线，轻声道：“这么说也没错，我只是，希望那个人是你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我们可以考虑……嗯，交往试试看？当然，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。”

这么一两句话就费了吴邪很大力气，他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“别紧张”“别紧张”才把眼下的状况说明白，如果张起灵没什么意见，他才打算慢慢培养感情，因此说完后便等着张起灵回话，沉默让他心跳加速，耳边有那么一会儿只能听见血管汩汩流动的声音。

他看见张起灵的眉头扬起来一点，神情带着点惊讶，只是很快消逝在额前的碎发里，黑沉沉的眼眸映着午间的阳光，因为站在廊下的阴影里而显得格外明亮，亮得让吴邪漏了一拍心跳。

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，又仿佛只是一瞬，他听到张起灵的声音慢慢传过来，满是认真：“你前几天看起来很排斥我，现在只是因为性别问题才忍不住而已。”

什么？排斥？我什么时候排斥你了？

吴邪满脑袋问号，歪头想了想，难道是隐瞒性别这件事让闷油瓶想多了？苍天可见，他只是排斥别的alpha而已！

吴邪有点心累，做了个深呼吸安慰自己要淡定，解释道：“那不是排斥你，隐瞒性别是我的错，你也知道，AO的相合程度太高，甚至可以说全天下都觉得AO就应该两两配对，AB或者BO的组合都是浪费优良基因，这种社会观念所施加的束缚和压力都太大了，我不希望用这种压力去强迫你接受我。”

张起灵摇摇头，只说了两个字“不会”，但吴邪已经明白他的意思，他并不在乎所谓的社会观念及其压力，别人的看法对张起灵来说根本不算事儿，关键只在他自己要做什么。

吴邪“哦”了一声，心说也是，从来没见这货打理过别人，也就自己和胖子能在他面前说上话，这种情形还是挺好追的，渐渐放下心来，刚想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，张起灵先开了口。

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
吴邪懵了，这要怎么回答，无论是说“只有你能扛得住我的信息素”，还是说“我认识的alpha里最信任你”，都有点不合适，因为那些都不是他的初衷。

他希望那个人是张起灵，仅仅是因为，他很爱他。

不，更准确地说，不是“希望那个人是你”，而是“那个人只能是你”。

对于吴邪来说，从来都不存在其他选择。

可是他要现在就告诉张起灵吗？如果他介意这种情感的转变怎么办，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唐突了，朋友再亲密，也是有界限的，吴邪今天能壮起胆子谈起发情期已经很不容易——或许，本来这个谈话顺序就错了，不应该先说性别和发情期的事儿，应该先谈感情？

完蛋，好像做错事了。

这个念头倏然出现在吴邪的脑海后，就再也无法散去。张起灵不在的这些年头里，吴邪最害怕就是“犯错”，尤其是那个特殊的时间节点越近，他犯错的机会就越少，也越来越难有人替他解决犯错的后果。

吴邪和解雨臣的感情很好，一部分的原因就是，在三叔突然消失后，解雨臣曾经扮演过三叔的角色。虽然戴上人皮面具的是他，可吴邪心里清楚，小花才是他的保护人，是那个能允许他犯错、替他善后的人。

但吴邪的局越铺越大，最后只能由他自己顶在最前头，这样的经历让他对“错误”非常敏感，因为很多事，可能从这个世界的初始到尽头，都只有那么一次机会，容错率是绝对的零。

吴邪突然之间被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紧张席卷，他害怕他和张起灵之间的故事，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。

他感到眼前发黑，不知道是情绪太过激动血压过高，还是信息素暴动的后遗症，只是极其轻微的摇晃了一下脑袋。

但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的眼神涣散，被张起灵发现了。

张起灵抬手捏了捏吴邪的肩膀：“别怕，不管发生什么，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。”

吴邪十分感动，没来得及说话，就觉得鼻子一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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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诈尸了！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