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满哥终于疑似发情了。
说“终于”,是因为小满哥也是一条老狗了,但这些年对异性的兴趣也没见大过。
说“疑似”,是因为它现在亲近的那条狗,是我的矮西藏獚,公的。
家里的习惯到40之前我要养矮西藏獚防身,二叔给我准备了一只幼崽,我养了一段时间后,发现完全防不了身,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养坏了,性格和仓鼠一样,直往我身上最暖和的地方钻,要么平时就到处乱跑,有一次对着电视大叫,被小满哥一脚掌拍飞,从此再也不敢靠近电视,却依然往小满哥跟前凑。
我和胖子说这狗是不是傻,到底谁揍它的都分不清。
胖子摇摇头说未必。
彼时小满哥正趴在院子里晒太阳,西藏獚身形小,挤在小满哥腹部,把自己肚皮朝上摊平,看不出任何精明的特点。
我都有点怀疑二叔挑错狗了。
“难道你没发现它冲电视叫过一通后,小满哥就很少看电视了吗?”胖子指了指那两条狗说道,“而且它俩不带我的河马玩。”
胖子跟我一起抱了条土狗回来,不到二十天就胖得跟河马一样,我说你这条狗干脆叫河马算了,胖子还挺乐意的,说这名字霸气。
他这么一说,我回想一下还真是,我这条仓鼠一般性格的狗,其实还是挺活泼的,只是胆小,贪暖,只要有人在他面前蹲下,它就能快速窜进人的怀里求抱抱,别说防身,我还要防止它被人卖了。
而从上次电视机事件以后,仓鼠平时乱跑的路线变规矩了很多,每跑一圈或者出一趟门,一定会回到小满哥身边待一会儿,用它们的狗语亲切交流片刻。
甚至有一次,我还看见小满哥温柔地舔了舔仓鼠的毛,连仓鼠一爪子蹬在它肚子上都没吭声。
我和胖子观察了一段时间,怀疑小满哥是不是终于动了春心,看上这条小公狗了。因为我们俩同时目睹了小满哥闻了闻仓鼠的屁股。
狗在成年后会有发情期,当初就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才特意选了公狗,免得一不小心意外怀孕,我还要再养几条小狗崽。抛开发情期他们的性格和情绪变化,生理上也会散发出独特的气味,尤其是母狗,会引得其他公狗围着闻。
这不是什么好消息。
我问胖子怎么看,胖子蹲在淡定的小满哥旁边,伸手去掀小满哥的后腿,说:“我觉得要先看看他是不是到发情期了。”
小满哥把胖子的手踢开了,眯着眼睛对他摇摇头,意思是别再干第二次。
胖子啧了一声,说小满哥真大爷,又把乱跑的仓鼠抓住,掰开后腿看了看,我看仓鼠嗷嗷直叫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,让他别折腾了,我确定它们都是公的。
胖子放下狗,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:“那我就只有一个解释了。”
小满哥起身咬着仓鼠后颈的皮毛把它拖走,我就问胖子什么解释,胖子指指我:“狗似主人啊,小满哥是你的,他肯定是跟你学坏了,天真,你说实话,你是不是在它面前和小哥秀恩爱了?”
我顿时怒了,骂他放什么屁,我从来不和闷油瓶在外头秀恩爱。
胖子一惊:“卧槽,你们不会秀做爱吧?”
“滚——”
我又羞又恼,抬脚就追过去想要踢他两脚,却没注意廊下的台阶,一个趔趄就摔了下去。
这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,撑个地翻身就能起来的事,但有的人没给我秀身手的机会,唰地一下抓住我的后领,把我捞了回去。
我被衣领勒地咳了几声,惊魂未定地转头看向闷油瓶,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。
闷油瓶摸了摸我的脖子,淡淡道:“狗似主人。”
我瞪了胖子一眼,意思“你他妈知道闷油瓶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乱说话”,胖子很无辜地摊手,表示“我没有乱说话我说的都是实话。”
闷油瓶不care我们之间的小打小闹,站到院子里吹了声口哨,就看见小满哥悠哉悠哉跑了过来,后面还带着西藏獚,至于胖子的河马,永远都在吃了睡睡了吃,对所有的一切都抱着“看破红尘”的态度。
闷油瓶搬了个大盆,放上水,小满哥用前爪试了试水温,对闷油瓶摇了摇头,闷油瓶又加了点热水,它才优雅地跨进去坐下,在闷油瓶的按摩下,露出很享受的表情。
我很理解它,因为确实舒服。
等到洗完澡擦干毛,闷油瓶照例带着它们仨出去溜——河马时被强行拉出去的,我怕它再吃下去会得三高,胖子忽然神秘兮兮地转头说道:“天真,我刚才分析得有误。”
我翻了个白眼,懒得理他的废话,他指着闷油瓶的背影说:“你看,小满哥明显更喜欢小哥啊,狗似主人,那也是像小哥,所以——”
我打断他的话:“差不多行了你,也许只是两条狗关系好呢,谁让河马太懒,比你都胖。再说,小满哥的年纪,相当于人类七老八十,还能这么健康就不错了,发个屁情,它只是照顾后辈而已。”
胖子顿了顿,眼睛一亮,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对啊!小满哥也是长寿啊,给西藏獚当爷爷都行了,但狗似主人绝对是有道理的,你不觉得小满哥的性格真的很像小哥么?西藏獚也有点像你以前的性子。”
“还好吧,可能是年纪大的之间会有共同语言,我以前顶多是好奇心重点,哪有胆小——”我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,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——
狗似主人。
我眯起眼睛,看向胖子,缓缓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小哥把我当孙子吗?”
【可有可无的结尾】
这个话题最后以我用院子里的水管滋了胖子一身水而告终,但他一向以逗闷油瓶为乐,最后还是趁我不在把这件事说给闷油瓶听了,我能想象到,他绝对在最后添油加醋描述我怎么怎么生气、怎么怎么维护我和闷油瓶的爱情等等。
当晚在床上闷油瓶就和我说了这件事,并且在我吐槽西藏獚的时候,若有所思地看着我。
我问他怎么了,他沉吟片刻,道:“我知道人体最暖和的地方在哪。”
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把他掀到一边去,摆摆手:“闭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