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竟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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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张家的年会》(五)

前文链接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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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喊上胖子吃了个饭,虽然花别人的钱是很爽,但我也没那么厚脸皮,给闷油瓶买衣服的时候没好意思选奢侈品牌,在奢侈品店旁边找了个很冷清的小店,买了三套成衣。

胖子是那种奢侈品套身上,他也能穿出五十元淘宝包邮感觉的人,我以前还算个衣架子,现在已经被岁月和胖子带跑偏了。在我认识的人里,最能把地摊货穿成奢侈品的人,是小花和秀秀,秀秀就算只是随手拿个一块钱的黑头绳扎马尾,你也会怀疑那是Gucci的。

闷油瓶就不一样了,他是那种纯衣服架子,衣服值多少钱,穿他身上还是多少钱,哪怕全身上下一个Logo都没有,也像是明晃晃地打着价格吊牌,他本人的气质完全不会影响衣服的质感。

当然,这也导致我对这些衣服的价位判断出现了失误,而且我把卡递过去的时候,人家根本没告诉我花了多少钱,等第二天怀揣着人靠衣装的心态去参加年会时,张海客站在大厅门口把我拦住了。

“你们这衣服……”

他欲言又止,我低头看了看,领带没歪啊,又帮闷油瓶理了理领带,说:“我觉得还不错,应该不贵吧,牌子好像是什么A&S。”

张海客像是被噎住了,小张哥照例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飘了过来,也穿得人模狗样,就是里面那件白衬衫有点发黄,看见我们啧啧两声:“Savile Row的Anderson&Sheppard,查尔斯很喜欢。”

胖子问我查尔斯是谁,我想了想,好像是英国王子。

张海客皮笑肉不笑地把卡要了回去,我竟然在闷油瓶脸上看出了几分不舍,心里顿时一突突,他不会意识到有钱的好处了吧?要是闷油瓶拜起金来,按照张家的底蕴,我再努力两辈子也养不起他。

我赶紧拉着他进去了,大厅外头看着富丽堂皇挺现代化,拐到里面果然还是年会节目单的那股气质,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古代,和一群公子哥去青楼喝花酒,最接近现代的风格也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文工团的架势,而且大家都穿着正装,违和感很强。

厅里摆着不少圆桌,最前面有个小舞台,闷油瓶的位子是中间最好的,我和胖子也沾了光,一边一个坐在闷油瓶身边咔擦咔擦嗑瓜子,同桌的除了张海客小张哥,还有张隆半几个年纪看着比较大的张家人,我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光不是很友好。

通常年会的流程不外乎领导发言,员工会餐,席间表演,圆满结束。可能是他们已经在白天完成了领导发言这一步骤,直接跳到了员工会餐和表演,说实在的,我也想象不出闷油瓶上去发言,总结一年工作、展望未来什么的,让他说这一年养了多少只鸡卖了多少农产品,还是倒了几个斗什么都没捞着?至于展望未来,总不能说“我的未来就是和吴邪一起养老”吧?那我和胖子怕是走不出这个会场了。

等到台上唱京剧的时候,我们已经吃个半饱了,偶尔有其他桌的人过来,闷油瓶依然只是点点头,但我准备吃第二只螃蟹时,胖子忽然从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。

我刚要踩回去,抬头一看,一个姑娘过来和闷油瓶搭话,还是之前照片里见过的。

我赶紧放下筷子,擦了擦嘴,仔细一打量,发现现场很多人都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动静,只不过他们都是暗中观察,只有我和胖子光明正大。

张海客脸对着小舞台,张隆半甚至还装模作样跟着鼓点打拍子,周围几桌有人叫好,事实上大家的视线都偷摸着往这边瞟。

想想也是,如果你上班的公司大BOSS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脸,你也会八卦他的桃色绯闻。更别提闷油瓶这种一听就贼带劲贼拉风的族长身份。

这姑娘叫张海兰,看着只有二十多岁,但是张家人深入贯彻落实“人不可貌相”这句话,所以我也竖了一只耳朵靠过去,准备听听这姑娘要说什么。

结果很令人失望,张海兰刚开口喊了声“族长”,闷油瓶看了她一眼,没等她说第二句,就把头扭回来了,留一个后脑勺给她,赤裸裸地表达出“我不想跟你说话”。

我看这姑娘也挺尴尬的,心中不忍,就站起来接过话茬:“你有什么事的话,可以跟我说,我是他经纪人。”说着递了一张刚印好的名片。

我这些年的经历,让我成功地在张家内部竖立起“族长好兄弟”的形象,绝对过命的交情,所以姑娘也没跟我客气,接过名片说了声谢谢。

我看她笑得还挺好看,准备唠两句问问她什么目的,闷油瓶忽然看了看我们俩,对姑娘说:“你还是坐回去吃饭吧。”

瞬间她和小张哥的脸都黑了。

张海兰走了以后,张海客一脸难受,问我:“你不是拿了照片么?说好的转折呢?”

闷油瓶立马看向我,有些警惕,我面不改色心不跳:“什么照片?我没拿照片啊,不是让你带回去了么。”

胖子笑得一身肥肉都在抖,拦住要跟我急眼的张海客,说:“哎哎,年会聚餐呢,不带急眼的啊!不是我说你们,就刚才那个叫张海兰的,一听就跟海客一个辈儿,那得八九十了吧?我们小哥不喜欢年纪大的,整个年轻点的不行吗。”

张隆半依然僵笑,就问胖子要多年轻的才合适,胖子摸着下巴看看闷油瓶:“也不能太年轻,咱小哥毕竟也百来岁了,差不多对半折,再减个五六七八九岁的,正合适。”

麻痹啊,这说的不就是我的年纪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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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以胖子的身形,不定制的话,我估计买不到A&S成衣,人家是手工出名,也就几千英镑吧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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